锤盾有剧透，慎

“累了吗？”

Steve走过来，伤痕累累的制服散发着烧灼的灰烬气息，和Thor一起坐在瓦坎达雄壮的树干上——现在树干倒着。他虽然这么问，但看上去更累的是他。

Thor小山一样的肌肉隔着盔甲显露出来，他的脚下是那把凝聚了恒星般的力量，穿透他身体而造就的，本可以将灭霸一击毙命的斧头。他没说话，头垂着。Steve问了那一句，也没有再开口，整个世界都那么寂静，因为少了一半的人。

Steve觉得不真实，他仰头呼吸着，他无法接受手里握着的是Bucky，脚下踩着的可能也是Bucky这个事实。事情总会有转机吧他从七十年前走来，这个时代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像奇迹，他觉得这一次也许奇迹真的会出现。并不是说他在幻想，只是他不感到绝望，冥冥中，他觉得事情还没结束。

Thor是命运青睐的男人。他笃信命运，就像所有的阿斯加德人笃信诸神黄昏的结局，他说宿命注定他会杀死灭霸。所以他重铸了这把斧头，用它砍断灭霸的肋骨。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们坐着，树叶跌落下来，落在两人暗金发黑的头发上。

Steve知道Thor最近的一些事，他听说的。也许他无法明白一个活了一千五百年的神祇失去一切的时候在想什么，但他知道Thor在想什么。面对这样的灾难，凡人会觉得大难临头，一切都完了，可Thor是真正的神，他一腔愤怒，也许只有些不知所措，但一旦重新掌握力挽狂澜的办法，他就能重新燃起昂扬的斗志，让复仇的烈火烧毁灭霸的灵魂，让他的亲人在复仇中得到缅怀。

Steve觉得身上没什么力气，真的是筋疲力竭了。想这样倒下去，也许一觉醒来，就能有个红斗篷的家伙拿着绿宝石对他说一切都是假的，不，也许是Tony这么说吧。他还没问Bruce，他怎么会用他给Tony的手机打给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他不知道什么是巨大的悲伤，也许就是现在这样，身上空落落的，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即使他现在身边就坐着一个将近两米的大个子，也仍旧觉得空无一人。

布鲁克林的街区里没有人，纽约的大厦里没有人，瓦坎达的丛林里没有人，破败的汽车旅馆里没有人。

消失了。一瞬间，就消失了。

Steve张开口深吸一口气，Bucky，他无声地吹走些飞灰。

他永远也不会放弃希望，他只是悲伤。强烈的，巨大的，将他掏空的，让他无法承认的……

“是有点。”

Thor的手掐碎他思绪。按在破败制服里面的肩膀上，他看过去，Thor看回来，神祇的眼神里撕碎整个宇宙装进去，有破灭也有瑰丽。

“走吧，去洗个澡，Stark也许该回来了。”